黑腳丫踩泥巴-文韻工坊

「書櫃是怎麼塞爆的？」彼時，家人、戀人與朋友，走進我的房間，便異口同聲地詢問這個問題，然後面露驚訝的表情，好像從來沒看過如此壯觀景象。而我，笑而不答，沈默是金。後來，領悟到一些答案，整理如下：「一曰勤，二曰儉，三曰拿書不用錢」。這便是我塞爆書櫃的真相，也是許多文史學生難以逃避的命運。 

何謂「勤」？乃是避免「三日不讀書，面目可憎」。為了保持讀書的熱情，我的手邊要維持有書，而且最好是新鮮的書，未讀的書，因此，周周逛書店，日日逛網路書城，便成了我的日常。如此勤勞地讀書與買書，強大的循環之下，自然而然讓書櫃塞爆，買了一個又一個三層櫃、四層櫃、十二層櫃，最終放不下，堆滿了房間地板。 

何謂「儉」？嗜書如命的我，寧願吃泡麵或餓幾頓，也不願沒書看。偶爾買書強迫症發作，一本想看的著作，千方百計就想買到，那些書是絕版書，所以代價是數倍到數十倍的價格，我仍甘之如飴。我生活節儉，但是買書出手最大方，我想我的房間該放副對聯，左、右聯是「窮得只剩下書」與「再窮也要買書」，橫批是「我為書狂」。 

何謂「拿書不用錢」？來源自然是師友所贈，或是藝文場所舉辦的贈書活動，通常會瞬間累積堆書量，塞爆書櫃。例如一套二十四史，或是《資治通鑑》精裝版，然後再來本《史記會注考證》類型的大書，一下子書櫃就不夠用了，然後再去參加免錢的贈書活動或換書活動，統統換回好書，然後持續地塞，塞到大房間只有小空間。 

「書櫃是怎麼塞爆的？」記得不少作家寫過自己的書房，或是坦承那些買書、堆書的經歷。 

一位學長曾告訴我，讀文史的，買書是原罪，你不買書就是罪，到圖書館不見得借得到書，而自己有一本最實在。因此，宿舍的書櫃塞爆了，借放到理工科室友的空間，租賃處的書櫃塞爆了，跟房東借用儲藏室的空間，家裏的書櫃也塞爆了，只好將房間重新改建，但最終的命運是，連房間都被書狠狠塞爆了。 

[講義雜誌 文/徐夢陽 繪/周芊芊 2018.07.05]